第三回 小姐贤惠双手巧绣鸳鸯，游走长沟寨子老牛木头
山阳为山地丘陵地貌，县城地势平坦，也有些许易耕易住之地。十里铺的葡萄，烟叶，西河村的莲菜，水稻，再加上县河，西河绕城而过，却能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感觉。长沟镇却隐于天竺山内，山大沟深交通闭塞。最繁华的长沟街道，也不过是一条不足千米的乡间土路。买东西要赶集，一四七在这里，二五八到别处，三六九又要到另外的地方。逢集时，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七里八村的商客从远处赶来，老乡们也早早的出门赶集。无非是陶罐铜壶，锄头镰刀，又或是煤油种子，针头线脑，碰到农忙时，多是农药化肥，或扛或挑走长长的山道。小孩子会不在乎走一两个小时的山路，帮家里买些火柴盐巴，重要的是能顺便吃些便宜的荞麦凉粉，或者溜进录像厅，偷看香港电影。集市是热闹而重要的，不仅能买到生活必需品，还能满足信息沟通，感情交流的目的。正是县城和大山巨大的风俗差别，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美丽的天竺山。
小舅的女儿不到二十，美丽善良，勤劳能干。能做一手好鞋，能扞一手好面，很小就能帮家里放牛喂猪料理家务，我叫她小姐。小姐高个瘦身，面美体健，一身粗布衣服总是被拾掇的干干净净服服贴贴。小姐爱笑，很喜欢我这个城里的小弟。每次到小舅家她总会给我苹果，会给我做好吃的洋芋片儿汤。每次上山放牛，她总能摘一些五味子，野葡萄给我吃。我呢就给她讲城里的新鲜事，帮她烧火扫地，抬水摘菜，倒也其乐融融。小姐家对面有座高山，山顶有个被遗弃的破旧寨子，附近草密树丰地势平坦，是大家放牛，打猪草，砍柴的好地方，也是伙伴们天然的娱乐场……
寨子城墙高约三米宽两米，就山势用石板山土磊砌而成，有个破旧的城门伫立一边。墙体上有七八个一米见方的隐藏洞，可藏身避险，可躲雨避寒。若能爬到墙上举目四望，一时山川连绵，霞光万丈。远处村庄炊烟袅袅，近处山花浪漫牛羊满坡。再看那树上跳来翻去的小华哥身手敏捷如山猴，树下搬转挪移甚是轻松的阿文叔似巨兽。伙伴们玩着五十K，三五反，下着石仔儿棋，动物棋。一时兴起摔摔跤顶顶牛，或是把圆圆的石头滚下野山沟，或是抡起长条石片听它嗡嗡响。小姐若有所思，用石片练习着我教她的字。“也不知道给他写的信收到没有……”“小姐，我重新给你磊个大桌子，你就可以多写些信了……”小姐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红色的阳光照在小姐的脸上，小姐的脸也红了。
答应小姐的课桌最终还是没有做成，也许她本来就不在乎有没有舒服的客桌，她可能更在乎自己绣的鸳鸯是否好看。 “建坡，你说这个鸳鸯装枕头好看吗？”“鸳鸯枕头要一对呢，你得再绣一个。”小姐扭过头笑着说：“小娃，啥都懂嘞！”我傻傻的笑说“小姐是不是要结婚了？”小姐红着脸没说什么，夕阳的暖色调涂抹了半个山坡，翠绿的山风吹起了小姐黑色的头发，透过黑发看到的是一张洋溢着幸福的脸。
“阿姊！阿姊！”阿芳表姐在坡那边大声的急呼。“阿姊，你们家牛滚坡啦！”“啊？”“牛在大树筢沟底，赶快回家叫人！”小姐听清了，脸也变白了。看着小姐在山坡上艰难的奔跑，我似乎感觉到她的眼泪，眼泪在飞……
“牛滚坡是什么意思啊？”阿芳表姐答“就是牛没站住，从坡上滚下去了”“那可怎么办啊？”“赶快放血杀肉，送到街道去卖，可惜得不到多少钱……”
再次见到小姐已是第二天早晨。她眼圈泛黑，眼睛布满血丝。看见我便又微笑的说“昨晚把你小舅他们可累坏了，搞到半夜深才把牛弄美，以后上山可要小心啊……”
说到牛倒有件趣事。那是大舅家的黑头黄身公牛，被小哥训的服服帖帖，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建波，要不骑牛！”看我有所惑，便站好身位腾身上牛做了示范。“来吧，不怕的。”牧童骑牛吹笛悠哉悠哉的感觉我甚是喜欢，便准备试一下。这时老牛随性的一抬头，犄角正中我的小腹。一时剧痛无比再也不敢靠近那牛。
小舅要带我去坡那边去送礼，我很高兴。嬉皮笑脸的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帮这帮那。两包挂面，一瓶秦川大曲，一斤白糖，再凑些粮食总共四色礼就可以出门了。走出大门朝右行百米就到了那条大石头河，小舅就着河水弄了弄鞋跟上的泥巴。“阿叔，送礼啊，来抽根烟”“哦！”说话的人算是邻居了，住在河边石涧上，在山外挣了些钱，还算年青有为。我们爬上石涧，一个敞亮的大院子映入眼帘，一排白色的大房子坐立一边，屋后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扎向云端。“阿旺，又要盖房啊?来，抽我的宝成烟。”“阿，你看这木料咋样？”再看那木料一根根粗壮直挺，确实好料，师傅们镰刀刮皮，片斧取粗，墨线找直,刨子推平，动作麻利而熟练，再辅以凿子斧子，或敲或劈，一个个方孔卯锁跃然木上，一时间院子里叮叮当当乱做一团，直有那婀娜的竹子随风摇曳身姿，让人顿感轻松。
穿过竹林是一个陡峭的山沟，怪石嶙峋树木茂盛。路在山体上无序延伸，时而乱石上拾级而上，时而山泉下趟水而过，竟也有一米宽的平坦大道让你缓缓脚，或是奇特山景让你定定神。走过了很多时间，一抬头半山腰一个大回环映入眼帘，远远望去一片石板房隐现林下。“建坡，绕过这个湾就快到了！”清脆的山风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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