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槐
从僧道关到天竺山镇,顺着旅游路走,翻过磺场梁,向西顺河行车,要经过湾坪、阳坡、柳山坡三村,到三岔河,过三里峡桥向南经过三里峡,出峡口,就来到三槐大桥,也是三槐的中心位置。这里真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不时有山歌从田里山上河畔楼宇间缥缈出来,好一派田园风情。
不知情的原以为是三棵槐树。其实错了,这里的三槐是一个村。当地人习惯上把天竺山镇的三槐、东坡、西坡三个村子统称为三槐,这是个地理概念而不是个行政区域概念。也有种说法,三槐地形三面环山,“环”“怀”“槐”在当地接近同一种读音,约定俗成就称为“三槐”。向西与板岩镇石桩子交界处横亘一座西坡岭,岭并不高倒像是一个出口,却是三槐与石桩子的分水岭。
东西坡的小河水汇入长板河穿过七里峡,流经松树坪、莲花池到南宽坪汇入金钱河再汇入丹江进入长江。天竺山人由此很骄傲的说:“我们是长江流域的人,长江的水有从我们村口流出来的一份子。”
三槐的地形像一艘大船,船两头东西地势较高,船心地是真正的三槐村。船舷是东西走向的两列山峰,蜿蜒不断,像两条长长的臂膀向东西方向延伸着。有时候,更像两道屏风,一年四季变换着山色风景。也有人说三槐像一个大摇篮,在岁月的沧桑中摇啊摇,安静祥和,鸡犬之声相闻,外地人听不懂的乡村俚语不绝入耳。
河两岸是村落,房屋新旧不一,有的是新落成的小洋楼,洋溢着现代化气息,有的是白墙瓦顶的土屋,讲述着曾经的风雨沧桑,还有的像是穿越到七十年代的村居,见证着不同时代的反差。房屋大都依山临河而建,因了地势的平坦,越是靠近河,房屋越密集。距离河稍远处地势也跟着有了坡度,因势赋形,人家就散落在高高低低的地方,凹进凸出。房前屋后皆有树丛,竹树环合,远看去,丛丛簇簇,人家就像住在画上一样。
一条长板河穿过三里峡,拦腰切断这艘大船,硬是挤进七里峡,一路东流,奔向长江。有风水先生讲,这条河把船弄断成了破船,搁浅滩涂,无法扬帆远航。也是三槐幸运,一体化大旅游环形公路从山阳县西东进,过板岩南沟,穿石桩子,接通西坡、三槐、东坡三村,就到达国家级森林公园天竺山景区西大门。真是一桥飞架东西,天堑变通途,昔日烂船逢盛世,当破长风斩巨浪。跨度四十多米的大桥接通了龙脉地气,三槐人的生活越来越甜。
站在东坡天竺山西门,眺望三槐,远近高低,翠峰云朵雾岚、小河蜿蜒,淙淙流淌,公路穿梭在田间村舍树丛中,像柔软的绸带在舞动。村落点缀在田园里,给人一种悠远宁静的感觉。这真是一片好地方,就连陶渊明先生所描绘的武陵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土地不太整端,集中在河东西两岸。地上种植着时令庄稼,蔬菜瓜果。农村产业调整后,仅有的土地重新做了规划,种了矮化核桃、樱桃,成片成片的。坡地上种了茶树、油菜。春暖花开季节,油菜花满地金黄,雍容华贵。土坎上的迎春花,尽情绽放。樱花烂漫,灿若云锦。各种果树繁花似锦,香气馥郁,蜂飞蝶舞,热闹极了。三槐像一幅画,人在画中游。
三槐人热情好客,依然保持着过去的生活习惯,有客上门必笑脸相迎,以烟茶招待,留下吃顿便饭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了,不足挂齿。村里过白喜事,分派打杂、用力的人员家家轮流转,分派的任务次数多少不论,没有人扯皮推诿。晚上闹夜唱歌,都是歌把式义务承担,主家只是拿出酒菜烟茶伺候。当许多事情都被物质化了,三槐人的古道热肠着实令人感动。
在整个天竺山镇,三槐海拔较低,天门宽,光照足,气候算好的。只要有一把土,半墒子湿度就能长出好苗子。朴实的三槐人舍不得丢下有限的土地,巴掌大的也要安种点作物,绝不叫土地空闲着,说是可惜了。冬天里很少刮风,只要有阳光,人们就出来晒暖暖,既健康又廉价。
改革开放之初,三槐经济搞得红火,被称为长沟的小香港。村里办有综合厂,开发有小水电站,当别的村还赖着煤油灯照明的时候,三槐就用上了小水电。三乡四里的姑娘找婆家把三槐小伙子作为首选,谁不想找个灵秀的地方享受幸福生活呢?如今的三槐,村容村貌越来越美,人们的钱袋子胀鼓鼓的。年轻人外出务工,老年人留守家园,孩子们在村小快乐的学习,静谧的生活洋溢着丝丝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