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好人——“红娃子”（一）_人在他乡_山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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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6/14 17:13:05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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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之前就考虑写一段“红娃子”的故事。可是关于红娃子的故事越来越多，不再是一段故事。趁着今晚有时间，把我所遇见的和听到的，从记忆中一点一点流出来，注于笔尖，铺在这电子纸面。温暖身边的空气，安慰迷失的灵魂。
   红娃子，人们都这么叫他。从偏远的白马塘到山阳县城的这条路上，“红娃子”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外号了，更是一种淳朴善良的代名词。
   红娃子，是一个班车的司机。
   白马塘曾经只是一个乡，扯乡并镇后，峡口村变成了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而红娃子的班车却不在这里始发。
   距离峡口村十几里之外有个杨坪村，杨坪村十几里之外还有个大石头村和海螺村。这里的人们要去县城或镇上的时候，他们往往要被家里人骑摩托车送到或步行到杨坪村。他们都知道，每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红娃子的班车一定会在这里等待他们。所以都不心急，不担心，各自带着行囊，怀着欣慰，登上守候着他们的班车。
   从杨坪村到峡口村的山间公路上，红娃子格外谨慎，弯道处，更加缓慢，生怕车上的老幼左右摇晃，避免妇孺心慌晕车。
   到峡口村了，班车内外热闹起来了。路边等候乘客纷纷上车，有的乘客看到车上的座位已经满员，便下了车。他知道红娃子的厉害，车上人坐满了，再多一个人，红娃子就不发车！没有坐上班车的人便骑着摩托车到镇上，乘坐镇上的班车。
   在峡口村，班车里的乘客和街道两边的路人都会相互张望，无论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人，都会热情欢送，表达对旅途的顺利或问好。还有……
  “红娃子，请你把我闺女的身份证捎到镇上，她在镇上等着呢，这个是她电话号码。谢谢你啊！给！这个是路费……”
  “要啥钱呢！”红娃子摆摆手。
   发动机响起了……
  “等一哈，红娃子！请你从县城里给我捎一桶金龙鱼。要大桶的，越大越好！”。
   一个老汉小跑着追上了班车，边说边要把钱从窗户塞进去。红娃子摆摆手，关上窗户，缓慢加速，发车了。下午返回时，红娃子会把金龙鱼送到人家门上。
   听我的学生们讲，红娃子帮别人捎东西到县城、镇上或是白马，从来不收一块钱路费。听几个同事谈起，经常有白马的百姓委托红娃子捎现金给在县城上高中的孩子或其他亲人，少则几百几千，多则几万十几万。一个在外地做生意的白马人委托红娃子把十七万的现金送到老家。我不相信！直到有次遇到红娃子问起这件事时，我信了！也更加敬佩红娃子。红娃子说，当时确实心有压力，担心出现意外，但是他们信任我，认可我，对我放心，那我就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才能对得起白马人对我的信任。这是他的原话！
   半个多小时后，当白色的班车从白马方向驶来时，镇上的人偶尔会打趣道：“看，无人驾驶的白马班车来了！”，但没有人会真正嘲笑他的身材矮小，粗糙的脸很少挂着笑容，却写着敦厚朴实。
   班车停在杨地镇，不少乘客下车了，空座位留给了在镇上等车的乘客，他们也愿意乘坐红娃子的班车，不为别的，就冲着红娃子这个人来的。
   下午一点多班车从镇上再次发车去县城。我正好赶上，有幸坐上了红娃子的班车，车厢里，看到乘客们表情踏实欣慰，交谈间散发着和谐，把欢声笑语洒在了沿途。路过西山村时，有人中途下车，付了车费下车时，红娃子立即奔下来，追着人家喊：“等一哈！你多给了两块钱……”。车上，众人议论纷纷，红娃子这才严肃地喊：“多收了钱就等于犯罪，就是变相敲诈！”。这句话，我头一次听说，打心眼里佩服！
   红娃子开车技术娴熟但很谨慎，每次遇到高崖或深潭边时，他总会减速，让不少胆小的乘客心生不少安慰。到拐弯处，他同样会减速，几声急促的喇叭声不仅提醒着乘客们要坐稳，也提醒前方驶来的车辆。这让我更感觉到把自己的生命健康交到红娃子手上是安心的！
   下午三点半，红娃子的班车从城里返回，他总是按时发车，无论车上人多或少，甚至车上有没有一个人。直到有人告诉我原因，我几乎要崩溃！
   红娃子的班车和红娃子一样，在白马人的眼里，班车也不再只是一辆白的的班车，更像是白马人的孩子。每天傍晚，当孩子返回家的时候，是家人最期待的时候。很久以来，红娃子每天下午三点半准时从县城返回。红娃子和他的班车最兴奋的时候依然是驶入白马后，按几声喇叭，喇叭声响彻一座座白马的群山，就像在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这喇叭声也在告诉白马的人们，我很平安！明天中午，大家可以放心乘坐班车了。
……
   记得四年前，我去白马家访。一路从杨地镇步行，两个多小时后，红娃子的班车从背后驶来，停在的身边。
  “刘老师，又去家访！来，上来……”红娃子冲我喊着。
  “哈哈，我喜欢走路，不坐了！”我摆摆手。
   红娃子不高兴了，再次喊我上来。我的脸有点发烫，还是上了车，车厢里的几位中年男子似乎也认出了我，我们开始了聊天。
   车到了白马杨坪村终点站，乘客们各自付了车费离开，我也照做，红娃子随即把钱推到我手里，说不要钱，转身便走，我仍追上去把车费塞进他的衣兜，快步离开。他似乎生气了，转身把钱扔到地上。顿时，我觉得很没面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和地上的车费。白马人这么“杠！”
   每到星期五下午，杨地镇中学学生放假的时候，白马的学生最开心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坐上幸福的班车，而且司机不收钱。
   后来有机会碰到红娃子，问起不收学生车费的原因。红娃子说，白马的学生是白马人的希望和未来，这些娃娃每次上学都要走几个小时的路，有的要走五六个小时。娃娃们太不容易了。我开班车如果挣他们娃娃的钱，良心上要受到谴责，而且白马的未来要靠他们哩！
……
   其实，红娃子是两个人，他们各开一辆从白马至山阳县城往返的班车。真正的“红娃子”叫赵永红，另一个是他的“挑担”（方言：妹夫）叫徐小平。
   在我心里，“红娃子们”是真正的山阳好人！
   关于“红娃子”的故事还有很多，也许这仅仅是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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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山阳好人——“红娃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