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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我的师范老师

  • 五月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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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9/4 12: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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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阳师范是我的母校。位于丰阳县城东面一个土塬上,与山阳县中一沟之隔,县中在西,母校在东,故而,一个叫西塬,一个叫东塬,有人问我在哪儿读书,我就回答:在东塬上。80年代,校舍极其简陋,排列在斜坦的慢坡上,4排,一排6座砖木结构大房子,中间一条不宽不窄的灰沙路将屋舍对称分开,左右各4排,每排3座大屋。老师的宿舍在一二排,隔为一小间一小间的,狭小、拥挤,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书柜就挤挤挨挨了。教室在最末排,我们80100位同学,分2班,每班50人,呆在东端两座教室里学习。有95名男生,5名女生,性别严重失调,谈恋爱就甭指望了。西端几座教室是短训班学生,他们都比我们老。进校门就是沙土操场,场面不大,3个篮球场地,四边点缀着双杠、单杠等体育设施,再摆几个乒乓球台就满了。没围墙,球赛时,常常要下塬底儿人家背后捡滚落的篮球。花坛围着杨树蔸子,麻杆花开得缤纷喜庆,我们毕业时,它们是我们最美的人生背景,每个同学离别的身后,都有几株麻杆花笑哈哈的为我们留念。

我的班主任王义林老师,山东蓬莱人,不高不瘦,不白不黑,眉目清秀,书生气质,像一棵桂花树,硬朗、精神、亲和、帅气,给我们教化学。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悦耳动听,清晰如水。那时,给我们教书的老师,除上课教学说普通话外,课外大都是老陕儿腔,听王老师课上课下的说普通话,我特感稀奇,倍感亲切,喜欢听。王老师教学严谨,学究模样,信奉“知识改变命运”,重在教授我们文化基础。他经常写学术论文,我常常被他叫去,压着一沓方格稿纸誊抄论文,然后,在不久的碰面中,听他笑笑的说一声:你誊写的那篇论文发表了。我恭敬的站着,也用一朵笑容向他以示祝贺。

我们班的宿舍是一个3间房的大屋子,木架硬板儿床,上下两层。我住在靠南边第二层,床抵窗户,只有一小片光亮照在床铺上,趴在床上看书,或遥望远山、流云、星月,不愧是一处理想的观景台。每天,我都要从木梯上攀登几次,躺在床上看小说、想心思、做梦。化学实验室在前一排,与我们宿舍正对着,王老师常常夜半在哪里做实验,也拉小提琴,琴声清丽婉转,悠扬舒缓,听得我们如痴如醉。我们像高中生一样读书,一天课程满满当当的,上晚自习,晚自习下了,就回到宿舍睡觉,海阔天空的闲聊,谈国家大事,也聊风花雪月。说男人,也谝女人。七嘴八舌,信马由缰的乱侃。谁知,当我们扯得热火朝天时,王老师却在夜色深处冒出一句:不聊了,快睡吧!偌大的宿舍立马鸦雀无声,寂静深邃,只听木门咯吱一声,屋里的出气声才一股股喷出来,此起彼伏,潮起潮落。

这时我就自然而然的想起县中宿舍里的故事。听说校长夜半躲在宿舍二层一角,打开录音机录制学生们的闲聊,没想到被楼下几位学生发现一星红点儿,他们好奇,就在地上找石子儿,比赛着掷打那个亮闪闪的红星,谁知一位学生靶子特准,一石飞去,将红点打灭了,气得校长大喝一声,学生们才知闯下大祸了。王老师只是用心录制了我们的情事骚话,读懂了物质精神极其贫乏年代里年青一代的心声和乐趣。

段敬安是我的历史老师,关中道人,高大魁梧,面泽红润,穿戴整洁。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专业知识雄厚,语言流利,口才极好。他毕业时被分配在县机关工作,因不愿卷入动荡不安的文革浪潮中,自己要求到“五七”学校(山阳师范前身)教书。他给我们上课从不看教本讲义,知识丰富,熟烂在心,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他讲课轻松愉悦,舒心享受。他有一双犀利的历史目光,观念新颖超前,对社会发展很有预见性,政治嗅觉敏感。学校有一台大彩电,装在操场边一间房屋山花墙面四方木箱里,平时锁着,凡国家发生重大政治事件时,学校组织学生整齐的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的观看。胡耀邦总书记上台那天,我们搬着高板凳一排一排坐在操场上看,段老师坐在我的旁边,胡总书记讲话结束后,他摇摇头,悄声嘀咕一句:国情复杂,胡总书记当不长远啊!一语成谶,胡耀邦总书记没干完一届就辞职了。

我有两位语文老师——陈学友和张曙若。陈学友老师与贾平凹同窗,给我们教写作,学识渊博,文学功底深厚,我帮他誊写作品最多,他发表了不少散文和短篇小说。张曙若老师教语基,上课时两手撑着讲桌,鼻梁上架副黑边眼镜儿,要掉不掉的,很正版。他的字遒劲飘逸,云卷云舒,娟秀漂亮。读书期间没读过他写的文章,但我毕业后,常在《陕西日报》《西安晚报》副刊上读到他的美文。从师他们,是我的福气。

数学老师是一老一少,老者张老师,教学认真,要求苛刻,我们作业书写不整齐,或是有污点儿、错误多,他就让我们撕掉重做,在他眼里我们都是小学生。少者李华老师,比我们小,听说他是从高一考上大学的。个高,健朗,背微弯,腼腆羞涩,说话就脸红。他埋头读书,准备考研,书生气浓重,陈老师说他不会谈恋爱。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上厕所,我和镇安一同学“蹬点”,他进来了,镇安同学礼貌的叫:李老师!李老师“哎”了一声,镇安同学意犹未尽,紧接着问:老师你八不八?(方言土语,拉屎的意思)我见李老师唰的一下满面红透,脸上云游一丝尴尬的笑,无声无语的转身离去。后来在课堂上,李老师强调:我们常见面,没必要那么客套。见面打招呼一定要注意场合,不要闹笑话。那时的我们乖巧听话,无时无处都对老师很礼貌。

美学老师李开云,清癯、儒雅、好学,一手锦绣文章,谈吐风趣。那时女孩儿开始流行在脸上抹雪花膏,他就说:雪花膏不应该抹在脸上,脸洗得勤,干净美丽。要抹就抹在脚上,因为脚太臭。听说李老儿健在,90多岁了,眼不花,耳不聋,腿不软,依然在读书、写书、出书,笔耕不辍。

耿老师教政治,教导主任,学生中流传最多的是他弟兄姊妹数人都是名牌大学生,出类拔萃,强将精英,个个都很“厉害”,地位高,在大城市工作,就数耿老师低微,给我们教书。

物理老师衣着邋遢,光头儿,憨厚朴实如农民。他上课时,左手握着板擦,右手在黑板上写字,一行字写完,一行字也擦尽了,一节课下来,黑板光溜溜的,没一个白字粘在上面。他会修拖拉机、开拖拉机,理论和实践都在行。有钱人去西安买拖拉机,还得请他开回来。不修边幅也会带来烦恼,一次他和段老师去西安出差,住酒店时服务员小姐势利眼儿,看他农民打扮,以为他不识字、住不起,怠慢他,就把来客登记簿推向他,让他自己写。物理老师脾气软绵,涵养深,不急不躁,握住钢笔一栏栏的填,当小女子乜斜着眼见他写到大学文化,是师范教师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愣怔了,惹得段老师笑个不止。段老师给我们讲:人是衣裳马是鞍,作为老师,穿着必须得体整洁,不然,会被人们瞧不起的。这话,让我们终生受益。

体育老师一条腿有点不对劲儿,行走不平衡,脸面宽阔,平铺直叙,没笑容,严肃,认真,有威力,示范体育动作一丝不苟。生理健康老师是我们唯一的女性老师,端庄风韵,窈窕美丽。她和体育老师常常在下午时光里,坐在房前的树荫下对弈象棋,我们那时封建,少见多怪,给他俩八卦了不少凤凰传奇。回忆过往,我们也曾调皮捣蛋过,不是理想的三好学生。

时光如梭,光阴荏苒,恍然间30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年龄超越了当年老师们的年岁。100位同学,几位都不在人世了。在人才断层时代,很多同学踏入其他行业,登上领导岗位,有的做了县长、局长,当校长的就更多了。我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老师们的教诲和培养。

又到教师节了,不知我师范的老师们现在安居何处,身体好不?生活过得怎样?学生想你们了!在秋虫唧唧,明月朗照的9月,我在遥远的在山区校园里,用心,用文字和网络,祝您们开心生活,阖家欢乐,健康长寿,安度晚年!您们是一盏盏不灭的灯塔,永远亮在我们心中,指引我们端正前行。感谢您们,我敬爱的老师们!




文字是药,每天吃几粒,病就会好的。
  
  • 五月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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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9/5 16:53:25
  •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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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两位朋友过奖了!我这人,爱写,算不上好写;写的小文章,算不上美文。教师节来临,谨以此文祝愿我的老师们节日快乐、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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